“纪队,”宋不羁轻声开口说道,“我在想,卢浩才有同伙,那他们平时肯定有个据点吧?会是在龙山吗?”
“不会。”纪律冷静地说道,“卢浩才没这么蠢,就这么暴露自己的据点。”
“别抱太大希望,”纪律说,“在龙山可能找不到他们。”
纪律一语成真,龙山果然没找到人。
不过山脚下很显眼的地方,却停了一辆黑色的suv——空车。
而越来越大的雨把痕迹与气味都冲没了,他们想要继续找人,也很难再进行下去了。
纪律打了电话,联系了人,让他们过来。
宋不羁与他撑同一把伞,整个人仍虚弱无力,半靠在纪律身上——这时候,他并不觉得热了。疼痛感超过了热的感觉。
听纪律打完电话,他说:“要不等二十四小时后,我再……”
话还没说话,就被纪律严厉打断了:“不行。”
“纪队……”宋不羁叹了口气,“真的,我休息休息就好了的,死不了。”
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纪律一把搂住他的腰,半提半拖地把他放回了车里。
宋不羁无奈,却又惊愕地发现,纪律在一条腿受伤拄着拐杖的情况下,竟然比他这个两条腿完好的人走得还正常,还能抱他进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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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到来,勘查了现场,只是雨水肆虐,现场几乎被破坏得一干二净。最后,这辆黑色的suv被拖回了市局,进行里里外外的检查。
“该死。”宋不羁坐在车内,看着外面警察们忙活,顿觉自己没用,暗骂了一声。
等警察们都回去了,纪律才上了车。
宋不羁此时坐在副驾驶座上,依旧是软绵绵地靠着,看上去分外无力。他见纪律上来,说:“我觉得我还是得再附身一次,这次一定能准确找到卢浩才的所在。”
纪律没说“行”,也没说“不行”,他只是很冷静地问:“你的后遗症消失了吗?”
宋不羁一怔:“三小时过去了?”
单看他的反应,纪律立即明白,后遗症还在。
纪律:“我们从南丰路开到这,一个小时。从我打电话到局里来人,一个小时。现场勘查和拖车,一个小时。差不多了。”
宋不羁计算了一下时间,果然是差不多了。但是……但是浑身被碾压般的疼痛感还没消失。
“不是吧……”宋不羁喃喃道,“不止三小时?”
纪律问:“以前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?”
宋不羁摇了摇头:“不管我附身杯子之类无生命的物体,还是植物、动物……都是三小时后后遗症消失。”
纪律:“这次三小时过去了,后遗症还没消失,不管什么原因,我都不想你再次使用你的能力,懂吗?”
宋不羁抿了抿唇,没说话。
纪律掰过他的脸,一字一字地说:“我们肯定会抓到卢浩才。”
或许是纪律的语气太过认真,太过郑重,让人下意识地想回避,又或许是窗外细细密密的雨落到车玻璃上造成了一片模糊,宋不羁晃了晃心神,怔忡了一下,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更是像泄了最后的力气一般,瘫了下去。
纪律靠得有些近,从他的瞳孔中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——呆愣、迷茫、渴望……脑子里好像空白一片,又好像乱乱地闪过许多。
好半晌之后,他伸手握住纪律的手,极轻极缓地说道:“好。”
——好,我相信你。
——好,我听你的。
这一瞬间,宋不羁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。
就算是以前在福利院,他也是一个人的时候居多,直到后来捡到了个欧杰。上了大学后自己出来住,更是独来独往,学生时代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,后来接触多的也就是各个房客。
现在常非算是和他相处比较好,其他的……还真是想不起来了。
不过,纪队……纪律……
宋不羁挠了挠纪律的手背,朝他笑了笑。
他没什么力气,挠手背的动作也是轻飘飘的,纪律只觉得手背一痒,下意识地看去,看到一双白皙的、修长的、骨节分明的手。
这痒一直蔓延到了心里,痒得他想做某些事。纪律抬头看他,刚好看到他嘴角近乎柔软的笑。
“吻我。”
宋不羁天真似的发出邀请,下一秒就被攫住了嘴唇。
雨好像小了些,落在地上的声音不若先前那般大。龙山上的梅花被洗尽尘埃,娇艳可人得仿佛被恋人亲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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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山距离青山区的居民区不远。
就在不远处的某个房子里,卢浩才端着一个望远镜,遥遥看向弃车的龙山脚下。
虽然雨幕阻碍,但车辆的轮廓、人影的走动还是能看到一二。
卢浩才看了十几分钟,看到他们弃的那辆黑色suv被拖走后,才放下望远镜,转过身说:“幸好咱们警觉,赌对了有人跟,不然现在那帮警察就跟咱们到这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