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节(2 / 2)

江茗冲她微微一笑:“是吗?”

“当然!”齐思琦斩钉截铁的说道。她已经将自己一生的赌注都押在了江宛身上,日后她成了太子妃,再往后就是尊贵的一国之后。自己为她铲除路上的障碍,立了功劳,今生他人都会高看一眼,自己也再不用像现在这般,在后院里和一群子女争个头破血流。

江茗面色柔和了下来,放缓步子走到齐思琦身旁,轻声说道:“我也劝你一句,不若早点为自己打算,你这嫡女的身份,不知道还能保着多久。”

说完,她便施施然的走到怀寅身旁,笑的放松:“你看这身骑服,倒是不太沾灰。”

怀寅被她吓得不轻,此刻听她这么轻松的语调,嗔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想着拉生意呢?!”

江茗冲着怀寅身后的陆湛之努了努嘴,小声问怀寅:“刚才陆吏郎拉着你的?”

怀寅方才着急,哪里顾得上什么陆湛之有没有揽着自己,全部心思都扑在江茗身上,如今被她点破,脸一下子涨的通红:“哪里的事儿!”

江茗笑了起来,想着虽然落马,但至少不亏,怀寅和陆湛之这算是有了些进展。

怀寅忙着转移话题,又问道:“你是如何逃脱的?当时我看的都骇人,险些以为你要出事儿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江茗转头看向那渐渐散去的沙尘,可除了正努力站起的那匹马,那人的身影已经不在其中。

他便总是这样,稍纵即逝,让人捉摸不透。

“马被吓得站了起来,我没抓牢,摔了下来,这才免了受伤。”江茗缓声答道。

…………

方才的情况真是千钧一发,飞浮在远处见了,也不管不顾的冲江茗飞奔过来。可那时,她却看见一个身影比自己更快。

殷楚原本就在不远的地方,见到齐思琦身子一歪,他即刻叱马向前冲去,整个人又以马的前冲力作为铺垫,纵到江茗身旁,一把将她抱住,从马身上滚了下来。

他一手护着她的头,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,自己做了肉垫摔在下面,江茗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楚。

这一时刻,齐思琦的那匹马刚好奔来,江茗挣着动了两下,又被殷楚按在怀里。马蹄从她的头侧擦过,铁掌踏地的声音震得她头皮发麻,耳朵里嗡嗡直响。她似是不太清楚的听到耳边有人低哼了一声。

原本她骑的那匹马受了惊,前半身高高抬起,殷楚抱着江茗翻了个身堪堪躲过,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在那马的侧胸上,“轰隆”一声,那匹马竟然就这般被他踢翻在地,惊的长长嘶鸣一声。

马场上原本就先铺了一层细沙,又垫了平整碎石,再往上又是一层沙土。那五匹马齐行便扬起了不少尘土,如今又经历这番变故,场上早已经混乱不堪。北风似乎也在为这场大戏做着铺垫,猛地鼓起,吹的沙石满地,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。

可就在这沙尘滚滚当中,殷楚将她护的极好,一丝一毫都没有伤到。

江茗抬头看他。殷楚的目光炯炯,即便在这扬沙当中也一如既往的明亮。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,彼此的鼻息都显得那么清楚。江茗耳边莫名又响起了那支曲子——“琰琰美玉,琢琢郎君;清风霁月,幽潭深井;引得那人儿啊,只**断……”

她的胸口起伏,他也喘着。过了须臾,殷楚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江茗的额头,轻声问道:“疼不疼?”

江茗摇了摇头,她都未曾觉得自己声音都沙哑了,只低声答道:“不疼。”

得到她的答复,殷楚这才像是舒了口气,微微的闭上了双眼。江茗看见他额头上微微的沁出了汗,想要伸手帮他擦一擦,也不知道这寒冬腊月,他为何会有汗水。但她又看见了殷楚下巴上的那道伤口,离着他那次受伤也已有些时日了,伤口早已愈合,却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,江茗又觉得无缘无故的心疼——这个人,为什么就要面对这些呢?

“阿姐!”江劭的声音传来。

殷楚像是猛然被惊醒,他深吸了一口气,撑起身子站起,又恢复了那脸无赖的笑容,冲江茗伸出手去:“为了一千两银子,你倒真是命也不要了。只可惜,殷畴刚才那球怕是要进了。”

江茗苦不堪言,区区一千两银子哪里值得她去送死?她是没想到,这齐思琦方才十四岁的模样,竟然下手如此狠毒。自己一直以来和经商的人打交道,虽各种阴谋阳谋,但却也不会轻易动人性命。她虽然知道有些后宅女子斗的厉害,可即便是江宛,也不过就是扮个白莲花,使点兜不转的小计谋来害人罢了。可这齐思琦,却能到随意伤人杀人的地步。

想到这里,她倒是感谢齐思琦给自己上了一课。

既然你狠,就别怪我下手更毒。

江茗向殷楚伸出手去,借力站了起来。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又正了正发辫,深吸一口气,另一只手平伸而出,里面赫然抓着一只小球。

江茗看着殷楚一脸惊异,学着他嘴角勾起的样子笑道:“既然同我一组,那必然不会让你输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二更奉上!明日继续~感谢大家在我断更的两天不离不弃。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断更了!全身心的投入更新大业!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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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
因为江茗最后关头将殷畴打出的那枚马球拦住,最后双方战平。

原本在马球竞技当中是没有战平这一说的,可今日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,莫赫离那队原本就力有不逮,再战也毫无趣味。再加上最后突然生了变故,众人都没了心思,生怕再出意外,于是便草草的结了这场比试。

可因曹昌传了靖文帝的话,胜者有五千两银子作为奖赏,这赏罚便要等到之后皇宫内的酒宴上再说了。

在这马场上坐了许久,风沙颇大,众人便只好先各自回府,待得洗换整理一番,才好再坐着软轿进皇宫赴宴去。

江宛先走,江茗则不着急,她转身回了之前的帐子里。果不其然,她在这里看见了殷楚。

殷楚正靠在木椅上闭目养神,听见有人脚步声靠近,他先是警觉地睁了下眼睛,随后又缓缓闭上——他听出了脚步声,知道是江茗来了。

江茗掀开帐帘,走到殷楚身旁,低头看他。

殷楚等了半晌,也未听见江茗说话,便有些疑惑的睁开双眼。两人四目相对,江茗扬了下眉毛,问道:“疼吗?”

殷楚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疼,心疼,一千两银子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