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节(2 / 2)

江茗连忙安抚她:“不到紧急关头,万不能让外人看见你会武功,不然不知会引来什么麻烦。”

“小姐你放心,咱们往日在临安府便就是这样。”飞浮眼睛一转,又问:“只是那昭南王世子知道了。”

江茗摆摆手:“没事儿,他不算。”

“不算外人?”飞浮问道。

“他——”江茗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殷楚,犹豫片刻接道:“他是咱们银子的靠山,怎么能算是外人呢?”

飞浮看着江茗的眼神有点不愿相信。其实自打那日小姐跟着判官打扮的昭南王世子跑了,待到天亮才回来,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。

以往小姐虽然会出去和人喝酒,但从没把自己抛下过。这靠山靠的,什么时候让小姐连点戒备心都没了?

江茗以为飞浮还在担心婚事,便解释道:“原本这嫁太子和叔婶来了,就是同一回事儿。因为他们来了,我才不用嫁的。到时候你且看着好了,千万别去打扰他们和江宛的好事。”

飞浮听她这么说,知道她心里有数,便再也不提这茬。

翌日早晨,江茗一如既往的去与卫氏问安。一进外屋倒是见了一群人。她那叔叔婶婶,连同堂兄陈留、江宛、江劭都在了。

一见她进来,还没等卫氏开口,那叔叔婶婶俱都站了起来,直冲着江茗冲了过来。婶婶更是一把抱住江茗,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,嘴里叫着:“我的茗儿啊,你怎得不留句话就走了呢?我与你叔叔二人可是担心坏了。来,快让婶婶好好看看。”

江茗皱了下眉头,不露痕迹的将她这位“热情”的婶婶拨开,自己走到卫氏面前,恭敬的福了礼:“母亲,昨晚睡得可好?”

卫氏同这两人言谈小会儿,光听着两人说江茗小时候的事儿了,心里有点不舒坦,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,好似又要和自己生分了似的。如今见江茗先来同自己问安,脸色便好了起来,回道:“好。茗儿来坐。”她拍了拍自己身侧,江茗便坐了过去。

江劭早已经见过这几人,对他们的行举有些不耐,连忙借着自己要去皇城司的名义溜了。

江茗坐在卫氏身旁,叔婶同堂兄坐在下面,俱都眼巴巴的望着她。

江茗扫了一眼,见这叔婶一家都是特地打扮过了的,穿着崭新的衣服,倒有些富贵人家的模样,只是那骨子里的小气劲儿仍是掩藏不住。

说来当日老头子陈钊带着江茗和奶娘回了临安府,这叔婶觉得陈钊这些年没音信,生怕会来讨他们好处,一开始可是闭门不见的。陈钊自然知道自己这亲兄嫂什么秉性,便也未曾多提。自己拿着攒的钱开了个绸缎庄,后来生意渐渐好起来,这叔婶便攀附过来,想着要占些什么便宜。

一开始陈钊想要开个分店,他们就来开口,说交由他们打点。口口声声说是亲兄弟一家人,怎得也不会坑你,不比外人强的多?

陈钊也想着帮衬着他们,就同意了。谁知道后来那店铺生意看着还好,可却入不敷出,总是要填补。陈钊一查账,正是当初自己的“亲兄弟一家人”打着他的名义挪了银子。

陈钊一气之下就将那店铺关了,将抽回来的银子和自己这些年的积攒一并给了江茗做本金。但毕竟仍有血缘在,对方又有个儿子要念书,陈钊便逢年过节给他们些银两,帮衬些许。

随着江茗赚钱越来越多,叔婶却是不知里面的底细,只看着陈钊宅院变大,油水似是越来越足,便想尽办法花言巧语。可陈钊哪里再信他们,又怕江茗同他们接触多了学坏,便不予理会。

之后陈钊一去,这两人便立刻跳出来要和江茗争那绸缎铺子。原主当初可是没争的,因着伤心难过,便直接让他们连同宅院占了去,还被扔到了青贯巷住。

那青贯巷是什么地方?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,幸得事后江衡夫妇来了,这才算解救了她。只可惜,原主以为的解救,只不过是进了另一个火坑。

放在江茗这儿,那绸缎铺子她转手就卖了。后来叔婶闹到公堂,府尹自然也早就被打点好了,哪里会帮着这叔婶?

这叔婶气的不行,又想出将江茗嫁给那老乡绅的主意,从中拿了大笔彩礼。他们又怕江茗跑了,好言好语的将她从宅子里哄出来,送到青贯巷去住。只等定好的日子一到,就将江茗送上花轿。

江茗表面装傻,同意去住,实际哪里等那叔婶占宅子?她装作将宅子卖给了乔靳,待她走了之后,乔靳便会拿着当初她立的字据将宅子夺回来。而那青贯巷,她并不在意住在这等地方,能趁机坑这叔婶一点租金,她还美滋滋的呢。

但是这里和原书有些出入,就是那老乡绅原本也要跟这他们来这华京的,如今却没看见人影。

现在这叔婶不知江茗真实底细,也不知江茗对他们的手段了若指掌,只将她当个攀上了高枝儿的小丫头,还是个贪银子的小丫头。

叔婶一家三口在来的路上便都商议好了,见了这镇国大将军夫妇之后该怎么说。

此刻那婶婶便假模假样的抹了下眼泪,说道:“茗儿这是好久未见我们了,竟然有些生分了。想你小时候,婶婶还常常抱你的呢。那时候你多乖巧,白白嫩嫩的,长得也漂亮。当日我便说,小叔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儿。”

江茗往卫氏身上一靠,笑道:“自然,我是随了自己的亲娘,多亏了娘亲长的这么好看。”

卫氏听她说着奉承话,抿着嘴笑了:“你啊,早起吃了蜜糖不成?”

“我这可是说的实话。”江茗说道。她看也不看那叔婶,将他们晾在一旁。

江宛见那夫妻尴尬,在旁轻咳了一声,柔声说道:“茗儿妹妹定然从小就嘴甜,如今也哄得母亲开怀。”

她这便是将话头又递了过去,那婶婶立刻了然,接话道:“是了,茗儿从小就讨人喜欢。”

卫氏停顿稍许,这才开口说道:“当日我们得知茗儿在临安府,因着老爷是告假而出,急急忙忙,也未曾同你们知会一声。你们定然是着急了吧,这才四处打听茗儿的去处。”

卫氏这话里有话,实际上是在打探两人如何得知江茗在镇国大将军府的。

那叔婶当日得了口信,也得了交代,说是到时若是有人问起,便只说是有人从京中来,闲聊时说起便是。

那叔叔陈千想起此事,连忙依着说了。

婶婶又补上一句:“我们这儿子是自小读书的,我们想着让他早些来京中见识一番,又不放心。恰巧听了茗儿的事儿,这才跟着一起来。”

“哦?”卫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留,问道:“可是要参加今年的春闱?那便是个举人了?”

江茗忍不住在旁笑了一声,陈留是从小就念书,但心思却没用在正地方。和那些有钱同窗出去吃喝玩乐,也没见到学了什么回来,还举人?梦里当举人吧?这叔婶这次来江府,也是想为陈留攀些关系,能直接打通官路,便是最好。

婶婶笑的有些尴尬:“之前考举人的时候,恰巧小叔生病,留儿孝顺,心里总是顾念着,便未考好。”

江茗简直要站起来给这婶婶鼓掌,当着自己的面编这些瞎话,莫不是真当自己和原主似的那般好欺负?但是此刻,她只能讥讽的笑两下便是,毕竟借力打力,她全靠着这叔婶帮自己挡了太子婚事呢,此刻让他们口头上占些便宜,又能如何?

江宛在那头开口道:“这么说来,想必两位是应当认识那太和楼的掌柜的?”

她原本听江茗说,那太和楼的掌柜父亲与江茗养父熟识,那自然便也应当与这叔婶认识。自己说这话便是想给他们抬抬身份罢了。她又哪里知道江茗和乔靳是在编瞎话糊弄别人,实际这叔婶根本不认识乔靳。

陈千听了这话,立刻说道:“之前见过几次,是个中年男子,人嘛,倒是长得器宇轩昂。”他溜须拍马惯了,又连忙说道:“当然是比不得镇国大将军的。”

他们昨夜来的急,并不知道这太和楼如今在华京已然声势浩大,只以为是在外面有些名气。那婶婶想着反正太和楼的掌柜也在临安府,还不趁着这时候给自己抬抬身价,省的这将军夫人看自己总是吊着眼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