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萧家,早就应该被掀了底,有他们在朝中一日,大胤便不得安宁。”望回有些忿忿的说道,说的激动,剧烈的咳了几声。
殷楚递上一杯茶水,望回喝了顺些气下去,面色这才缓和。
殷楚又问:“北胡那头如何?”
“老样子,几个皇子之间争的你死我活,就怕他们还没打来,先自己内斗死的精光。”望回答道:“不过此次从大胤回去,莫赫离倒是占了上风。”
“他那狐狸心肠,放在那里都不逞多让。”殷楚说道:“南边呢?”
“瓮贺国最近倒是有些不老实,怕是今年,亦或明年便会有行动。”望回答道。
殷楚闭上双眸,沉思片刻,这才说道:“你与余博说一声,沿海民居需得后撤,以防万一。”
望回听了,微微叹了口气:“世子,成大事者不惜小费。若您如此心软,总是生怕平民百姓受到伤亡,咱们何时才能起事?”
殷楚看着望回,缓缓说道:“仇,是我一人肩上的。若我因一家之恨置天下百姓性命于不顾,这仇报到最后,便也失了本意。我更无颜面对自己。”
望回知道再劝也是无用,无论是昭南王,还是世子,原本都是赤子之心。昭南王受难,可以疯,世子却挺了下来。经年累月,无论外界风雨,这份心却一如既往。
便也因为他这般的心,自己才追随的不是?若要傻,那便一起傻吧。
“明日我还要去江劭那里走一趟。”殷楚在旁又说。
“可是为了那婚事?”望回问道。
殷楚不做声,只抿了下嘴唇。
望回见他这模样实在是有趣,便故意逗他:“你对她这般上心,可人家知道吗?”
“我管我的,何必问他人知不知道?”殷楚回道。
望回笑的险些将茶壶摔在地上:“世子啊世子,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。这感情上的事儿,哪里有做了不让人知道的道理?你这般,到了最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反而让那些油腔滑调的得了便宜。”
“我……”殷楚难得踟蹰,他想了想,又说:“我只想看她高兴便是,其他的没有那么多。更何况,日后风雨飘摇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殷楚:我去!我竟然险些就成为了幕前掌柜!那不就没有乔靳什么事儿了吗?
乔靳:……世子殿下,最近您对我的意见很大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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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
翌日黄昏未至,便有下人传话,请江茗去主院用饭。
江家有个习惯,不管大事儿小事儿,全都在饭桌上解决。原是因为江衡常年在外,难得回京又公事繁忙,于是便趁着家人团聚的时候交代事情。
如今江衡回京已有小半年,但这习惯却是一时难改。
怜莺听了信儿不免有些忧心,一墙之隔,外面关于小姐的风言风语都说破了天。原本那几样,因着大伙儿都知道陈家是什么样的人,听了俱是嗤之以鼻。可这流言卷起来,总是越来越大,好的坏的全都说,甚至有些人压根就没见过江茗,也跟着添油加醋。将军又是顾面子的人,怕是听了难免动气。
倒是江茗,不但不着急,反而开开心心的换起了衣裳,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——江衡的暴风雨终于要来了,快些将这婚约解决掉吧。
江茗来的晚些,殊不知在主院,惊涛骇浪已经掀了过去。
江衡从外面听了关于她的那些闲言碎语,回到府里生着闷气。他原本想直接去找江茗问清楚,可又想到上次那事儿,江茗好不容易被寻回来,心里都是父母亲情,自己这般贸贸然的去寻她,不知又要怎么伤她的心呢。
可他又想问个清楚,自己的女儿被人这般说道,做父亲的脸面都没了。
他正想着,却见江劭同卫氏一起进了屋子。卫氏一见江衡那脸色,便知道他心里藏着火气,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,轻轻的拍了两下:“衡郎,你可是因为茗儿的事不喜?”
江衡叹了口气:“也不知道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,才生下这样的女儿。自打回京,未曾有片刻消停。我江家为国效力,江家儿郎生于沙场死于沙场,世代簪缨,如今却因为她,被人褒贬。”
卫氏递给江劭一个眼色,江劭连忙倒了杯茶,递到江衡手里。
卫氏这才缓缓说道:“将军这话错了。上次那事儿茗儿是被人诬陷的,怎能算她不消停?这次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,幸好你未曾直接去同茗儿发火,否则便要闹了笑话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江衡问道。
卫氏说道:“这事儿便要从那陈家说起。他们原本就是存了攀附的心,茗儿早就同我说了。这陈家贪心忘本,处处占小便宜。当日她那养父回临安府,他们怕穷亲戚,闭门不见。后来茗儿养父将咱们给茗儿那玉佩当了,又将几年攒的银子一起当做本金,日子这才有了起色。可这陈家,见人好了,便又上门去占便宜。连自己亲弟都不放过,弄垮了一家店铺。
茗儿这养父怕他们影响茗儿,便不与他们来往。可待到他没了,这陈家又来抢东西,还把茗儿扔到那青贯巷去住,甚至去衙门告茗儿占了他们陈家的东西。”
江衡听了,眉头皱起:“这陈家竟然如此?”
卫氏点了点头:“你总说茗儿脾气硬,可她若是脾气不硬,可不就让人占了便宜去?虽说她那养父去了,家里的东西是应该归这叔叔,可也得好好待茗儿不是?咱们当时去了那青贯巷,那是什么地方,他们也好意思再来攀附。”
江劭也跟着在一旁帮腔:“父亲,你可知道这陈留是什么人?他在临安府就是花了家里的银子,在外找娼妓。阿姐能看上他?也得是眼睛瞎了!当日这陈留想从姐姐入手,跟着姐姐去了酒楼,想要趁机轻薄姐姐。姐姐只是拿碗砸了他而已,换做是我,当场就打断他的腿!”
“竟有此事?!”江衡一听这陈留竟然做出这般腌臜事来,便气不打一处来。
江劭又说:“这话母亲都说不出口,太下作了。”
“你是如何得知?”江衡问道。
这话又递到江劭的面前,他即刻回道:“还不就是皇城司抓了两个人?那日陈留做好了套等姐姐钻。姐姐从酒楼里出来,有驾马车失控,更有人拿了银子故意拉住姐姐,想要让这陈留来一出英雄救美。幸好昭南王世子路过,按下马车,所以这京城里又有了姐姐与世子的流言。
当时恰巧有皇城司的逻卒经过,那车夫和拉住姐姐的人都被抓了,审讯之下我这才知道。”
江衡听了,胸口起伏不定:“竟然敢算计到我江家的头上?好大的胆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