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宛心长叹了一声,皱眉道:“既如此,甚好。那便销毁了吧。不要留下什么污点,将来让子珺因此而遭罪。想来这也是皇上的圣意。”

“皇后娘娘如此顾念皇上的圣意,当真是仁慈贤惠,体贴入微。”腾芽眼底迸射的光彩有些冷。她以为皇后仅仅是封存,却没想到她居然主张销毁。

话音还没落,就听见宫门外是颂丰的声音:“皇后娘娘,左相求见。”

又是一声叹息,宛心皱眉道:“左惠妃的事情,本宫也该向左相交代一声。你们都散了吧。”

妃嫔们一通起身,朝皇后行了礼,便慢慢的离开。

左宇天则在宫门外站着,等这些妃嫔们走出去。“这位便是腾妃娘娘吧。”

“左相安好。”腾芽停住了脚步。说真的,她知道左宇天恨她入骨,但这么近距离的见面还是头一遭。

“安好?”左宇天冷笑了一声:“臣的女儿就这么没了,何来的安好?倒是难为腾妃娘娘您,可以如此的心安理得!”

第255章 魂魄难安

>>“大胆。”冰玉登时就恼了:“案件是交给大理寺正审理,与公主有什么关系。左相莫不是想要僭越吧!”

“话多。”腾芽侧首睨了冰玉一眼。

左宇天冷笑了一声:“公主?何来的公主?公主不是应该回盛世吗?这儿可是邻国!”

冰玉气的不行,想要反驳两句,却怕公主不高兴而低下了头。

腾芽并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,只是觉得冰玉身份不便罢了。听完左宇天的话,再看他一脸鄙夷的样子,她只是朱唇微勾,语气凉薄:“左相怕是伤心的糊涂了,所以才会口不择言。以你的阅历,怎么会不知道盛世的公主可以是邻国的腾妃,邻国的腾妃也不妨碍盛世公主的身份。若非我的母家是盛世皇族,只怕我在这邻国后宫的日子会更不好过。左相不是最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吗?”

“哼。”左宇天瞬间脸就黑如锅底:“老臣听闻,腾妃娘娘生就一张伶牙俐嘴,今天也总算是见识到了。可是惠妃娘娘这笔账,臣必然要同娘娘您讲清楚。”

“笑话。”冰玉气的浑身哆嗦:“明明是……”

“事情如何,大理寺已经查明。左惠妃承认的内容,均为她亲口承认,并无半点不妥。”腾芽打断了冰玉的话,面容平和的说:“就算是要算账,也该是本宫去声讨才是。几时轮到左相来质问本宫。你这样子大声说话,莫不是威吓?”

“腾妃娘娘身子尊贵,自然没有道理和臣在这里口舌。”左天宇凛眸,锋利的目光来回打量着眼前的腾妃:“但这件事情,绝不可以就这么算了。”

“随便左相怎么想。”腾芽并未有什么过多的神情,仅仅是低眉含笑:“我若是左相,眼下就该顾忌如何保全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,那才是最切实际的东西。”

她仰起头,就着冰玉的手慢慢的离开。

左宇天阴冷的眸子一下下直戳她的后脊梁:“走着瞧。看你们这些就要成为孀妇的贱妾还能猖狂到几时。”

“皇后娘娘的话,到底是管用的。”黄桃往地炉里面添了好些银炭,又撒了一把香料在孔雀开屏的香炉里。“妃嫔们都去过绿水宫了吊唁了。”

“皇后娘娘还不是想做出贤惠的样子。”冰玉撇嘴道:“左惠妃娘娘不就是在她去过大理寺之后才出事的么?就算是用脚趾想,这件事情也和她脱不了干系。可是奴婢最生气的并不是这个。而是那左宇天,也太过分了。就算是丞相如何?还不是臣子么?凭什么敢耀武扬威的对公主您说那种充满威胁的话,以为他是几朝老臣就这般了不起?”

“他一向如此。皇上登基之初,都没少看他的脸色,更何况是我了。”腾芽不以为意的笑了下:“倒是这天,越来越冷了,怕是要下雪了。”

“说来也是奇怪。”黄桃心里有些搁不下:“按说左惠妃出事,皇上怎么也要着人来查问一番,亦或者是有什么旨意回宫。可是从大理寺开始审理此案,到现在,似乎都只是皇后一手操持,皇上那边始终也没有什么消息。”

“是啊。”腾芽也想过这个:“倒是送来咱们宫里的东西隔三差五的没有间断。”

“兴许是皇上顾不得这些事情,所以不愿意分心吧。毕竟外头的战事不是那么简单。”冰玉说到这里的时候,脸上不免显出了温暖:“但是对公主的关心却一日都不能停。唯有公主一人才能被皇上时刻装在心里。”

“你这丫头,越发的脸皮厚了,青天白日说这些话,也不会脸红。”腾芽笑着打趣她。

“哎呀公主,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呢,您怎么还这样笑话奴婢。”冰玉红着脸跑了出去。

“这丫头,也真是的。”黄桃也跟着笑起来。“只是主子,左相这样不把您放在眼里,明显是因为手中掌控的局势并未因为左惠妃的故去而更改。奴婢现在有些担心的是,他会不会有逼迫皇上立储的心思。且眼下皇上正在宫外,倘若……”

鹰眼告诉她事情,一直在她心里压着。她想要委婉的让腾飞早有防范,又怕腾妃太过聪慧,稍微提点一句,就能一窥全豹,操心过甚。于是说到这里,她便不再说话了。

“你说的是。”腾芽沉首点头:“但眼下有更紧迫的事情。这事情做好了,才能更好的去做别的事情。要一步一步的来,不可以有疏忽。”

“是。”黄桃点了头,却并不知道腾妃娘娘有什么打算。“主子也饿了吧,奴婢去看看小厨房里有什么吃的。”

“别的也罢了,难得冬日里冷,让小厨房烤些番薯来吃吧。”腾芽笑着说:“板栗和玉米也准别些。平时吃不到,这个时候抱着吃既暖手又暖身。”

“好,奴婢这就去准备。”黄桃关上门的一瞬间,听见腾妃的叹息。她忽然觉得,也许腾妃娘娘并没有失察,反而是什么都知道,却沉默无语。大抵这宫里会发生大事吧!暴风雨之前,总是特别的低闷沉静。

入夜了,寒风凛凛,刮的窗外的树枝乱晃。

子珺哭闹了一盏茶的功夫,乳母们仍然哄不好,弄得宛心十分的烦躁。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?你们平日里也是这么哄二殿下的?”

乳母们个个面有戚戚,跪着告罪。

可怀里的子珺却丝毫不畏惧皇后的威严,反而哭的更大声了。

“有功夫在这里告罪,就赶紧想想怎么哄好这孩子。当真是烦不胜烦。”宛心气的不行,蹙眉看了雪桃一眼。

雪桃连忙对为首的乳母道:“看看二殿下是不是饿了,是不是尿湿了,还是哪里不舒坦了,给二殿下揉一揉肚子什么的。你们成日里照顾二殿下,难道连这点事都弄不明白吗?还叫皇后娘娘跟着操心,当真是无用。”

为首的乳母也是可怜,低声道:“雪桃姑姑说的这些,奴婢们都试过了。可能是……可能是从茵浮宫才搬到碧波宫里来,二殿下有些认生。等一两日熟悉了就好了。”

“那怎么行?”宛心不悦道:“二殿下的身子一直就不怎么好,都是神医用药浴给他撑着。若这么哭一两日的,还不得哭坏了吗?叫医女过来,看看怎么能让他好睡些,少哭些。”

“这……”那乳母显出了为难之色。

“怎么?”雪桃皱眉:“哄不好二殿下就罢了,请个医女过来,你们也办不好?”

“并不是的。”乳母为难的说:“那医女的性子古怪,给二殿下用药也好,沐浴也好,甚至是配药方也好,都不愿意有人在旁边。每每都是她一个人精心照料二殿下,奴婢们都不得见。直到她照料好了,才会把二殿下抱来,交给奴婢们继续照顾。若然请来面见皇后娘娘,只怕她也是不肯照顾的。”
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!”雪桃一脸的嫌弃:“不就是个医女吗?怎么这么大的谱?”

“罢了罢了。”宛心打断了雪桃的话,皱眉道:“只要她有法子能哄得好子珺,便抱下去让她好好哄就是。另外,急着告诉她,素日里如何照料如今好如何照料,迁居到本宫这里,如若需要什么,只管让人告诉雪桃。”

“是。”乳母如获大赦的朝皇后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