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错了,一戒尺加罚写五十遍!
哭,去外面站着哭!
绝食……绝不了,一顿不吃饿的慌……
那是赵飞飞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。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终于知道怕了,每日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约一月后,宫中有宴。
赵飞飞见到了容殊儿,得知其为容翡妹妹后,这些时日所受之苦之痛之委屈顿时喷涌而出,怒迁容殊儿身上。
容翡你这匹夫,我奈何不得你,还能奈何不了你妹妹吗?
五六岁的赵飞飞可不管什么君子礼仪,寡廉鲜耻,寻得时机,扑上去便打。
容殊儿高高兴兴进宫,正玩的开开心心,忽然被人扑上来,吓都快吓死了,哪里管那人什么身份,当即回击。
两人年纪相仿,体力相当,俱不留遗力,这一架打的地动山摇,哭爹叫娘,精彩纷呈,“流芳百世”。
后来二人双双被拎到皇帝面前,还各自张牙舞爪,怒目而视。
皇帝哭笑不得,斥了赵飞飞一顿,安抚容殊儿,然后令两人互相致歉,握手言和。
两人迫于当下局势和皇威,不得不低头。
宴散后,赵飞飞被皇帝罚面壁三个时辰,站的两股战战,还生平第一次对人道歉,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不禁牙咬的咯咯响。
容殊儿,我记住你了。
而容殊儿终于弄清公主与她打架的原因,不由深深鄙夷,这个公主欺软怕硬仗势欺人公报私仇小肚鸡肠……实乃可恶。容殊儿除不是公主外,亦是天之娇女,除了兄长父亲外,亦不惧何人。况且那公主还怕自家兄长呢,能耐她何!回家后,容殊儿挨了母亲一顿板子,又于院中罚站半晌,心中狠狠道:
赵飞飞,我记住你了!
后边疆突发战乱,容翡入军历练,皇帝一时顾不得赵飞飞,学业暂停,赵飞飞遂结束噩梦。
而自此之后,赵飞飞再看任何先生,都觉面善可亲,尚能忍受……这是后话了。
至此,明朗终于明白了二人结怨缘由,万万没想到,竟“缘”之数年前。如此一来,容殊儿为何讨厌皇宫,赵飞飞为何对容翡如鼠避猫,都可解释的通了。
“当日不是便握手言和了吗?”容翡有些疑惑,赵飞飞对他避之不及,他未曾见过赵飞飞与容殊儿相处模样,是以并不知两人如今关系,如今从明朗这里方得知,不由意外:“时隔这么多年,还记着?”
明朗点头:“可不是嘛。”
想一想,却能理解这二人。倒非女孩子小里小气爱记仇,只是这几年里,容殊儿与赵飞飞两人再不曾见面,这“仇怨”便找不到宣泄释然之口,一直未曾真正解除,虽未继续膨胀发展,但犹如树上切了口,树木生长,伤痕犹存。
二人性子又都颇有点强,一旦见面,都不好意思再提幼年之事,却又各自不服,于是王不见王,争锋相对。
“女孩儿的气性都这么大?”容翡摇摇头,颇有点不可思议。
明朗点头:“可不是嘛。”旋即叮嘱容翡:“所以,子磐哥哥,可别轻易得罪女孩子哦。”
容翡剑眉轻扬,随口道:“除了你,我还能得罪谁。”他根本不太会将精力放在这种事上,也不太在乎得罪谁,除了明朗外。毕竟自己家养着的女孩儿,受不得半点委屈。
明朗咯咯笑:“得罪我了不要紧,我很好哄的,给点好吃的就好啦。”
容翡认真道:“记住了。”
事实上,赵飞飞和容殊儿两人也挺好哄的。
起初明朗见两人一争就着急,后面则见怪不怪了。明朗脾气好,不急不躁,总是笑眯眯的,手心手背都是肉,她谁也不偏袒,像一支万金油,总能很好的安抚下两人。
“今日去甜品巷吧,请你们吃花记的甜品。明日去东市,后日去西市。嗯嗯,如此甚好。走吧走吧。”
明朗一手挽一个,欢欢喜喜往甜品巷去。
偶尔这样也不管用,明朗便使出杀手锏:“好啦好啦,今日哪里都不去,回家我给你们做吃的吧。”
明朗的厨艺越来越精湛,容殊儿与赵飞飞两人与她口味十分相投,吃过明朗的东西后赞不绝口。明朗亲自动手,还会让容殊儿与赵飞飞打打下手,这么做做吃吃,吃吃喝喝间,任何的不愉快便都悄然消弭。
不多时,院中复又传来欢声笑语,打打闹闹一片。
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。春去秋来,花谢花开,一载又一载,容静儿与容殊儿入了高馆,明朗与赵飞飞升入中馆,按部就班,先进初斋班,考核过后,同时进入中斋班。
课业随之加重,明朗尚能应付,对赵飞飞来说,却不堪重负。
“啊啊啊,为什么这么多要写的?!”赵飞飞对天哀嚎。
“别叫啦,赶紧写吧。”明朗道。
“学这么多诗词歌赋干什么!我又不做才女!”赵飞飞每天背诗写诗弄的头昏脑涨,十分暴躁,“小朗,你写完了吗?帮我写一篇吧。”
明朗好说话,以前写完自己的,不时会帮赵飞飞写一些,然而现在不一样了,明朗道:“这些不比以前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,必须你自己真正学会,融会贯通才可以,我不能帮你。帮你就是害你啦。”
赵飞飞:“求求你害我吧。”
明朗:“不不不。”
赵飞飞:“就这一次好不好!小朗,好小朗!”
明朗:“不不不。”
赵飞飞:“朗妹妹,朗儿,朗儿妹妹……”
明朗吹一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捂住耳朵:“听不见听不见。”
赵飞飞怒了:“真不帮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