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翡眉头微拧,一手负在身后,修长五指无意识的握紧,又松开,再握紧……
“我便是死也要死的明白,表哥,你说,她哪里不一样了。”唐玉钏终于不再钏儿钏儿的了。
容姝儿:说啊,快说啊!
赵飞飞:说说说!快说!
明朗心快提到嗓子眼,又紧张又有种莫名的羞怯。然则这时候她不便插言,唐玉钏本就针对她,只怕她一开口,无论说什么,都会导致局面更不好看。
她不一样。
这是容翡随口一说,还是在他心中,自己真的与其他人有所不同,占据着特殊的位置?明朗的目光凝在容翡脸上,此刻,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,或许已不是唐玉钏。
“哪里都不一样。”容翡最后道。
容姝儿:……!
赵飞飞:……!
哪里是哪里啊?!你倒是说啊!
两人简直要抓狂,这就跟酒肆中的说书人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有什么区别?!而问题更在于,说书人第二日依旧在那里,花几个小钱便能接着听,眼前这幕戏却是可遇不可求,百年难得一遇啊!
明朗则说不清是失望,还是松了口气。
唐玉钏也不满意如此像敷衍的回答,正要再说,容翡却明显已用尽耐心,不愿再多说,眸光一冷,道:“常德,送客!”
唐玉钏终于走了。
赵飞飞与容姝儿本只以吃饭的借口过来看热闹而已,热闹看完,便不愿再装,纷纷道好像不饿了,不如回侧院去吃点瓜果吧。
她们两人今日都在侧院中留宿,明朗便一起回去。回去之前,先进厅内帮忙摆好晚饭。今日倒的确做了螃蟹,螃蟹不可多吃,她按容翡的饭量留下几只,其他的则赏了佣人。
“小朗。”
明朗最后一个离开,出门之际,容翡忽然叫住她。
明朗闻声回头。她在门边,容翡站在厅内,四目相望。
明朗心中的情绪还未完全消散,跟容翡这么一对视,被他这么一叫,顿时又提起来。
“什么?”
容翡方才面对唐玉钏时的冷峻已被另一种神情取代,那是他身上十分罕见的犹疑。
“没生气?”容翡望着明朗,端详她的神情。
生气?明朗以为他问的是唐玉钏擅闯书房之事,便摇摇头:“没呀。”即便生气,但此事之结果已大快人心,还有什么好气的。
容翡听了这话,一时没有说话。
明朗便看着他,以为他还有话说,两人就这么相对了一会儿,容翡道:“没事了,去吧。”
“哦。那我走了。”
明朗转身,离开。
容翡站在原地,看着明朗身影消失,而后凝望着门前那月光,出神了片刻,许久后,面上慢慢浮现出一抹自嘲。
第73章 .七三 七三
“嘿嘿, 见识到我兄长的厉害了吧。”
回到侧院后,容姝儿犹在回味。
“如今算是明白为何你兄长倾慕者众多,身边却干干净净杳无一人。”赵飞飞道:“就你兄长这手起刀落丝毫不留颜面的狠辣劲儿, 哪个姑娘受得住。”
“当断则断,干净利落, 这方是君子之为,”容姝儿道:“对唐玉钏是不客气了些, 那也是她自找的。其他姑娘可不像她这般。我兄长心中有数, 自有分寸, 你看这些年,虽有人说他冷面冷心,可有人说过他无礼?”
“找夫君呐, 就得找我兄长这般的。”最后容姝儿得出结论。说着朝明朗一瞥。
赵飞飞微耸肩。
本来她并不赞成容姝儿的想法,然而那日两人辩论一番后,表面上似乎她说服了容姝儿,回去后却越想越觉得,明朗若要嫁人, 好像嫁给谁都不放心, 都不甚满意,比来比去, 竟找不到个比容翡更合适的。
……十分的胃疼。
她依旧持保留态度, 但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反对, 结合今日之见,再回想昔年种种, 这么一看,容翡对明朗与对其他女子貌似真是天壤之别,至于这“别”究竟“别”在哪里, 或许还有待观察。便,顺其自然吧。
情之一字,向来不可捉摸。
明朗听着二人闲话,心不在焉,心思尚盘旋在方才离开正院时容翡叫住她的那一刻。他分明有话要说,却欲言又止。
这么一想,这样的情景已不是第一次了。不知从何时起,两人之间仿佛便隔了些什么,再不像从前那般畅所欲言,想到什么便说什么.却又不是疏远不愉快的隔阂,而是一种微妙的,仿佛想说,又不能说,不好说,不知如何说……
刚刚容翡想说什么呢?
解释唐玉钏的那个问题:她到底有何不一样,或者说明那只是随口一说,没有任何其他意思?
明朗不知道自己想听到哪种,但想来,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。
不要多想,明朗告诫自己,自作多情,贪奢过多,皆不可取。
翌日,容夫人派人来唤明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