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衍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:“...”
沈辛夷趁他不注意,直接给他塞进嘴里,她又拍了拍手:“好吃不?”
陆衍没尝到什么奇怪的味道,这丸药酸酸甜甜,还有股花香,他瞬间反应过来:“你逗我玩?”
沈辛夷冷笑了声:“雕虫小技而已,哪里比得上你耍我的能耐?
陆衍抿了抿唇:“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了?”
沈辛夷一言不发地看他,徐徐道:“是,我听说你有女装癖。”
陆衍:“...”
他弹了弹手指:“看来你都知道了。”
沈辛夷:“看着旁人为你着急担忧,很好玩吗?”
陆衍背过身,语气平静:“我并非自愿这么做的。”
这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,内里饱含了多少疲惫无奈只有他自己知道,沈辛夷就像戳破了气的皮球一样,再生不起气来。
她没法想象陆衍是怎么从少年时期就开始殚精竭虑的演戏,生怕别人知道他是健康平安的,年复一年,他硬是把自己逼成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的青年。
沈辛夷本来有一肚子话想问,现在却都说不出来了,她叹了口气,往胡床上一坐: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?”
陆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:“别说出去。”
沈辛夷反倒迟疑了:“只有这句?”
陆衍有点好笑:“我还应该说什么?你要是敢说出半个字我就杀了你全家?”
沈辛夷挠了挠头:“我以为你至少会威胁我几句,然后再问我是谁告诉我的。”
“除了姬长昼还有谁?”
沈辛夷一怔,他转过身,捏了捏她的脸:“那我就顺你的意威胁你一句,你若是敢对外说出半个字,我就弄的你几日几夜下不了床。”
陆衍说完,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,又调开视线不看她。
这时太史捷推门进来,看见沈辛夷愣了下:“太子妃...”
沈辛夷瞧陆衍不打算细说,也就主动退了。
太史捷觉察出两人有异,试探着问:“太子妃她...”
陆衍微微拧眉:“她知道了。”
太史捷大惊失色,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她说出去!他很快反应过来,叹了声:“其实也并非殿下瞒的不好,这事儿谁都能瞒,绝对瞒不过枕边妻子,你因为这个多年不娶,没想到最后竟被沈家女儿知道了,真是造化弄人。”
他低声问:“殿下打算怎么办?要不要叮嘱太子妃最近先在府里待着?以免走漏了消息。”
“不必。”
太史捷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:“太子妃勇毅仁善,跟您是极般配的,但她...毕竟有父母在上,难保不会把消息走漏出去。”
他不答,走到窗边:“已经过了这么多年,时候也快到了。”
太史捷把这话咀嚼了片刻,忽然笑了起来,他又走到他身边:“是啊,到时候了。”
......
沈辛夷知道这个消息之后,当真是坐立不安,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走漏出去,干脆连门也不出,称病在家缩着。
陆衍这个当事人就比她淡定多了,该干什么干什么,除了起早贪黑之外跟平日没什么不同。
沈辛夷有几次想跟他谈一谈这事儿,被他轻描淡写地避开了。
她恼了:“这么大的事儿你瞒着我就罢了,如今我都知道了,你还一个字不往外吐?”
陆衍漫不经心地抚平襟口的褶皱:“还不到时候,你现在知道了不过徒增烦恼。”
沈辛夷瞪了他一眼,他回首一笑,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。
陆衍前脚才走,张媪就附耳在她耳边道:“娘子,三郎君来了。”
沈辛夷脱口道:“不见,你让他回去吧。”她自觉算是个嘴严的人,但却真的害怕自己一不留神说出来,害了陆衍性命。
张媪一愣:“可是娘子...”
沈辛夷又摆了摆手:“罢了罢了,你把我哥带进来吧。”
张媪摸不着头脑,却福身应了。
沈桂旗很快被带进正堂,他面色不对劲,两手也是空空的,不像平时会带些果子零嘴给她。
他一进来就道:“我有件事要问你。”
沈辛夷知道这是要私下谈话,挥手遣退了下人:“什么事啊?神神秘秘的。”
沈桂旗压低声音:“你知不知道,太子那病很有可能是装的...”
沈辛夷:“...”
她脸色倏的大变,刚喝的一口茶直接从嘴里喷出来了。
她一把扯住沈桂旗的领子:“你说什么?!”
这些日子她都没出门,竟完全没听说此事。
沈桂旗以为她是对消息本身吃惊,忙拍了拍她的肩膀,示意她冷静:“不是我说的,京城里已经传遍了,大街小巷哪个不在议论此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