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消息比刚才那个还让沈辛夷震惊,她脑袋‘轰’的一声炸开了,声音都不能连贯:“怎,怎会...”
沈桂旗托着下巴疑惑:“怎么传出来的我不知道,这事儿还是堂兄告诉我的,他们军营也已经都知道此事了,那些消息灵通的文官自不必说。”
他问道:“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?你和太子成亲一年多,难道就没有察觉什么...不对?”
沈辛夷顾不得回答,立即问道:“宫里呢?宫里知道吗?”
沈桂旗其实早就意识到这件事对陆衍的严重,但他不觉得这事儿跟自己妹妹有什么关系,说不定阿妹还能趁此机会和离。
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沈辛夷说了一遍。
沈辛夷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火气,怎么那么多人都盼着她和陆衍和离呢?!
她顾不上纠正他的想法,摆了摆手:“不说这个,你只跟我说,宫里知道这事吗?”
沈桂旗:“就算现在不知道,这事儿闹的这么大,早晚也会知道的。”
沈辛夷一颗心沉到谷底,她没力气和沈桂旗寒暄,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,又命人去请陆衍:“让殿下立刻回来!”
不知道是传话的耽搁了还是陆衍被绊住脚了,他到天黑才姗姗来迟。
沈辛夷三两步凑到他跟前,深吸了口气:“你装病的事儿被传出去了,现在朝堂上下无人不知。”
她抿了抿唇,补充:“不是我干的。”
她本来想着是不是姬长昼传出去的,但他要是真想坑害陆衍,何必给她这个偕老蛊,把性命交到她手里呢?
想来想去,她最后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说梦话的时候说漏了嘴,才让此事流传出去。
陆衍解下披风,习惯性地掩嘴咳了几声,很快又打住了。
他一笑:“我知道。”他觉察到自己的话有歧义:“我知道不是你干的。”
沈辛夷连珠炮似的发问:“那你是早就知道你装病这事儿被传出去了吗?为什么不及早压下去?查出传话的人是谁了吗?皇上现在到底知不知道?”
陆衍眨了眨眼,只答了最后一个问题:“应当是知道了。”
沈辛夷脸色一白,颓然无力地跌倒在椅子上:“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?”
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”陆衍觉着好笑:“再说明明出事的是我,你急什么?放心,你是后来才嫁给我的,这事牵连不到你。”
他盯着她柔软的两瓣丹唇,用食指摩挲:“以后可能就亲不到你了,现在让我多亲几下,留着以后回味。”
沈辛夷简直气到佩服,他这定力简直能跟寺庙里的菩萨比了。
她正要给他几下,却被他抱了个满怀,他的唇贴了上来,并没有做什么,只是用自己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。
——表情倒真的像是在珍藏什么。
沈辛夷差点又哭了。
陆衍许久才放开她,下巴置在她颈窝,似乎想说什么。
外面齐叱急匆匆走进来:“殿下,皇上来了。”
陆衍并不意外,他只转头瞧了她一眼:“你先避开。”
沈辛夷把他的手握的更紧。
“不行。”
陆衍几不可闻地叹了声,拉着她站在堂外迎接皇上。
文昌帝来者不善,一进来就把陆衍的人全赶了下去,用自己带来的羽林军把正院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他做完这些,才转过身,径直走到陆衍面前。
他的眼神很复杂,有愤怒,有震惊,但不止于此,他还有几分微不可察的恐惧。
他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儿子,藏在宽大袍袖里的手指轻颤了一下。
陆衍或许没察觉到,在一旁的沈辛夷却看到了
文昌帝深吸了口气,整理情绪,声音冷沉:“九郎,最近京城里的传闻,你可听说了?”
陆衍还是一副懒散样子:“略有耳闻。”
文昌帝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,他厉声道:“朕今日就在这里问你一句,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?”
沈辛夷见他连个做验证的太医都没带来,又这般直接发问,可见他恐怕已经有了证据,笃定陆衍是装病蛰伏数年。
陆衍不答。
文昌帝声音更厉,近乎咆哮:“抬起脸看着朕,回答朕!”
陆衍表情终于有了起伏,他带了点散漫的嘲弄:“父皇心里既然有了答案,何必来质问儿臣?儿臣就算说不是,父皇会信吗?”
文昌帝看着他的脸,心里莫名地划过了一点怯意,他强行压住,手指蜷起:“你为何要装病,你在逃避什么?!”
陆衍又不回答了,只用那散漫的,嘲弄的表情看着他。
文昌帝突然说不下去了,他侧过身,声音慢慢低了下来,带着莫名的悲凉:“你...罢了,朕不想问了。”他一甩袖,下了台阶:“你既然装病蛰伏,那就一辈子蛰伏下去吧。”
他声音渐渐转为了冷:“卢仁义,你带人把太子圈禁起来,到死他都不得踏出这个院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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