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节(1 / 2)

“哭什么?嗯?”

慕听筠浓密的睫毛上还有细碎的泪珠,她嗫嚅着说:“我有点怕,夫子您又受伤了……”

就知道离她开窍还早,公仪疏岚喟叹,他长指抹去眼底的泪珠,托着那滴泪珠凑近薄唇,稍稍一抿。

慕听筠又傻眼了,她哆哆嗦嗦的指着他口不择言地说:“夫夫夫夫子……那不好吃!”

“嗯,是有点咸。”公仪疏岚见她总算不苦着脸,心底松了口气,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
说错了话,慕听筠更是呆住,无语凝噎。

第23章 晅哥

慕听筠手无足措,一双琉璃眼珠子滴溜溜乱转,就是不敢看面前似笑非笑的夫子。

好半晌,她才讷讷地说:“夫子,这样是不对的……”

“哪样?”公仪疏岚挑眉。

慕听筠急得跺跺脚,她哪能真的说出方才他的动作,登时又羞又气的瞪着公仪疏岚。

她却不知那水光潋滟的眼神不仅没有丝毫凶意,反倒让人愈加想逗弄。但小姑娘脸皮薄,他深知不能逗得太过,正要说起别的,忽听见外面嘈杂起来,最清晰的是宝和公主的声音。

“里里外外都搜一遍,若有歹人,躲在这儿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
慕听筠一听,忙推搡着公仪疏岚,急切道:“快,躲起来。”

“我为何要躲?”公仪疏岚佯作不解。

“呃,这是以往我住的房室,您在这儿有些不妥。”慕听筠说话间,已经开始查看适合躲藏的地方。

嗯,那个黄花梨木衣柜不错,只是矮了些,床底……算了,夫子肯定不会愿意的。那藏在哪儿好呢?

公仪疏岚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又魂游天外的,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,他深知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并非好事,很干脆利落的从后窗翻了出去。

慕听筠眨眨眼,心里略有点小失望。

很快,有脚步声朝这儿过来,慕听筠揉揉脸,撑起气势来,猛地一推门。

“做什么呢?吵吵嚷嚷的?”她语气不满,掩唇打了个呵欠。

那些侍卫立马后退行礼,毕恭毕敬的说:“早前不远处出现可疑人,然并未抓到,公主怀疑歹人溜进了白鹭园。”

宝和公主挪步过来,唇角弯起,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,“福宜郡主好悠闲,消遣本宫白跑一趟,你倒在这儿舒睡。”

“白跑一趟?公主没看见公仪夫子?”慕听筠状似惊讶的问。

宝和公主冷笑,朱红唇角微微上翘,似是嘲讽,她靠近慕听筠,轻声道:“你那么在意公仪疏岚,他若有难,你怎会在这儿安睡。不过,慕听筠,你恐怕还不知道吧,公仪疏岚与皇家有婚约,他娶的人只能是本宫。”

慕听筠心一跳,面上也带了几分不可置信,她努力想从宝和公主脸上看出她撒谎的痕迹,却只能看到得意。

她咬牙,难言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滋味,她故意学着她的模样扯唇一笑说:“可公仪夫子会不会娶你,还难说呢。”

说罢,她后退一步,‘啪’地把门合上。

宝和公主并不恼怒,甚至笑得更愉悦,她之所以悄悄与她说,就是想独自欣赏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,果然,如她所愿。

慕听筠关了门,气呼呼的跺跺脚,不住喃喃自语,“慕听筠,你难过个什么劲儿?再说,指不定是宝和公主骗人呢!夫子若是真要娶公主,为何不跟我说……”为何要跟她说,他们的关系不过是夫子和学生,她蹲下捂着心口,觉得更难过了。

公仪疏岚从窗外翻进来,身姿利落,一尘不染。瞧见她蹲在地上,面色苍白,以为她受了伤,他心脏瞬时紧缩,忙急步走过去,连声问: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坦吗?还是心口疼?”

慕听筠抬起脸看他,期期艾艾的问:“夫子,您真的要娶宝和公主吗?”

公仪疏岚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,有些琢磨不明她这般的缘由,于是试探的应了声:“公仪家与皇家确有婚约。”

慕听筠更想哭了,她抽噎地说:“夫子你居然真的要娶宝和公主,她哪里好了。”那她方才说的夫子不一定会娶她,岂不也是一场笑话!

她气不过,别开脸不看他,揉揉鼻子,起身咕哝:“我要回去了,阿琤指不定在哪儿找我呢。”

公仪疏岚被她这孩子气的模样逗笑,眉眼间俱是笑意,他本想拉住慕听筠说明他向皇家求娶的是她,但是一转念,还是一句话未说。若是这样能让她开窍,就让她误会好了,往后总能哄回来。

慕听筠见他还是温润浅笑,更是气恼,她果然只是他的小小学生而已,哪能置喙他的私事儿。

回去的路上,她一直板着小脸,乔涴琤与她同行,见此问她:“你这是怎么了?不说有没有寻到公仪夫子,又不说发生了何事,怪让人担心的。”

“夫子要有师母了!”慕听筠颇想磨牙,可一想到她是没有立场生气的,又宛如一朵盛日炙烤下的花朵萎靡了。

乔涴琤也有几分惊异,“是哪家的闺秀?”

慕听筠实在说不出那个名字,干脆道:“过些时日你就知晓了。”

“你还卖关子了。”乔涴琤笑着摇摇头。

慕听筠回府后就闷在院子里,消化这个事实,对任何事都懒懒的提不起精神,宁国公夫人问了几句,问不出个所以然来,当她是玩累了,嘱咐习嬷嬷好好照顾她,便也作罢。

哪知,不知是不是换季的缘由,慕听筠当夜又发起热来。

公仪疏岚走了几步后,面前仍旧是南平公仪府通往他的肇珏院的青石板路。原来是做梦,他面色浅淡,抬步走进肇珏院。

院落里还是他走时的模样,游廊上挂着的软席还散着草香,门边的玉牌坠子在微风里赓续作响,声音清脆。他站在房门前,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,但很快他自嘲地笑了笑,他一个人在肇珏院住了十多年,还有什么可期待的。

门扇‘吱呀’一声响动,缓缓打开,他抬眼看过去,恍惚间看见了一身藕色云裳的慕听筠,她挽着妇人的发饰,拿着本书,见他进来,扬起一抹清妩的笑。

“夫子、夫子,你怎么才回来?”她跑跳着过来,撞进他怀里。